我害怕入R7病房,不是因為它的醫療環境惡劣,而是氣氛,加上一些回憶。
R代表QE腫瘤科大樓R座,7是7樓,是女病房。
內裡每一位病人背後都有其沉重的故事。
除了上周一夜外,我前後兩次入住此病房,第一次是2004年5月,另外一次是前年11月。
(一)5年前
上周在R7的女廁,看到披頭散髮的自己,不無感觸。
5年前也是在此鏡前,我作了一個深深的祈禱,才敢睜開眼睛。
"嘩!MUG乾得咁徹底!"看到鏡中禿著頭的我,雖然有心理準備,也嚇了一跳!
那次我是因為打化療針吐得太厲害,結果被醫生"通融"下留院打其餘幾針。在其中一次接受注射時,剛好有義工來,我便讓她幫我把頭髮剃乾!我是坐在床上,一面接受注射,一面被落髮的。
只因當時我已開始狂掉髮,整個人好似女鬼一樣,便乾脆來過了斷。
當時入院除了首天不適外,我是全病房最年青,也是最精神的一人,行動自如。所以,自願及不自願地,我成為了大家的服務員,甚至院牧---安慰重病姊妹,向未信者傳福音,聽她們的故事。
出院後,我才知道自己"頂唔順在死頂",身體的不適,加上母親正垂危,那些病友的故事,令我整個人depressed得很,幾乎崩潰。
以後想起R7,總想起那些一個又一個叫人心酸的分享,一個個詳和地向我訴說的面孔。
所以,可以的話,不願再踏進那裡。
(二)2年前
"不如留院作pain control吧?"年青女醫生體貼地提議。
一方面我是感激她在床位"矜貴"的情況下,讓痛至要生要死的我留院,但想到那一定是R7,我真的想卻步。
但劇痛當前,硬著頭皮我也要選擇留院。
這次的體驗更奇妙,我的痛一晚醒來竟全消,不過,一直發低燒,女醫生無法放我走。
次天起,我又再一次成為全房最年青,相對最精神,惟一行動自如的病人。
所以,我又成為大家的服務員,跑腿,更無端又當起院牧起來。
左鄰右里病友均得悉我傳道人的身份。那個星期日,對面的病友,及左邊隔兩張床的病友,要求我唱詩祈禱作崇拜,因為大家都是主內的人。
最後我們三人就在自己的床上一起唱詩,我喘著氣讀出詩篇23篇,作了一個祈禱,完成我們的崇拜。
想不到,崇拜後,我右邊病床的李婆婆,和她對面的女病友孫婆婆分別主動要求我領她們信耶穌。
一個無mug氣的我,就這樣帶了她們兩人信主。
最後,我出院才兩日,精神飽滿的孫婆婆突然病情加劇,很快便離世了。
反之,我旁邊病得更重,不斷接受輸血的李婆婆,最終可以清楚受洗。在佛教醫院療養了數周後,她在聖誕節當日息勞歸主,其未信的兒女更主動要求我們教會幫她媽媽辦安息禮拜。
那次入院,教我對生和死,及神的拯救,感受來得特別深刻。留院近7天,聽過半夜哭訴親友離世的哭號,也曾於夜半如廁後,遇上醫護人員在走廊推出黑箱,聽到護士大叫回應:"無親人,可推走。"
R7,真的是一個把生與死的真實,活生生展現的病房,也是一個極需要神的愛光照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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